卷卷流云慕斯🌟

而今尘尽光生, 照破青山万朵

〖忘曦七夕12 H〗安玲珑·一觉醒来道侣就没了?

|剧情狗血、人物ooc、有私设

|七夕贺文


-1-


濛濛细雨沿着屋檐汇聚滴落在石板集成一团水,凉风一刮带着湿土气息从窗隙涌入。


自观音庙后,蓝曦臣已然许久没有睡过那么绵长踏实的觉,他睁开双眸,只瞥见烛火摇曳于寒室。


初秋的凉意压不下暮夏的炎热,蓝曦臣只觉胸口似有块石头哽在那致使他呼吸困难,他想用灵力将那躁意克制,可随之又懒得转圜,喑哑着嗓子向身边唤:“忘机。”


无人答应。


分明入睡时,蓝忘机还在身旁相伴,怎一起来却不见人,蓝曦臣心下一慌,费力撑起身子,晃悠将落之际,被人扶回榻上。


“泽芜君!”不是心心念念的蓝忘机,而是自家弟子蓝景仪。


许是离得近,蓝景仪衣袖间沾满苦涩酸沁之味道,很是熟悉却又不知为何熟悉,蓝曦臣刚想说些什么,额间却似撕裂那般疼痛难忍。


伸出手探向额间,却摸到似布料的触感,耳边传来蓝景仪的声音:“泽芜君,别碰伤口,蓝驷师叔说一会就来给您换药。”


“我怎么受伤了?”蓝曦臣回忆片刻,不仅毫无收获,而且脑中似有棒槌捣碎那般痛得他呼吸都开始断断续续,脸色更是白得吓人,蓝景仪被他这样子吓得不轻,可也不敢离身半刻,只得扯着嗓子嚷:“思追!你快去请师叔过来!”


门外端着药准备进屋的蓝思追闻言立即应下,慌乱之余都忘了将手上的药给放进屋里。


“泽芜君,您前几日从楼梯跌落后,便一直没醒了,师叔说您是伤着头了,含光君也赶回来。”蓝景仪小心把蓝曦臣放回榻上,细心解释道。


听到心念人的名字,蓝曦臣双眸似增了几分月光那般,尽管头痛得不行,却也忍耐痛楚开口接着问道:“忘机可来过?”


思索半晌,蓝景仪开口:“含光君来过,但那会您昏迷未醒。”


那蓝忘机应是累了,得知这事实的蓝曦臣松了口气,至少人还在身边,那就是万幸。


-2-


缠绵病榻几日,蓝曦臣才蓄了好些精力起身,他想去找他的道侣蓝忘机,尚还算意识清醒,他扯过件宗主外袍搭在身上,脚步蹒跚便要出门。


这几日清醒时,都未曾见过蓝忘机在身边,问蓝景仪他们又都说含光君来过,这倒是让蓝曦臣格外自责,自己未能在清醒时与爱人见上一面,每每立誓要熬灯守夜等着对方回来,却总是睡过去。


趁今日日头正佳,身子舒爽,去寻寻多日不见的蓝忘机也是好事。


才走不过五十余步,蓝曦臣便觉气喘吁吁,满额冷汗,手扶向身边银杏才稍稍缓过劲,正惊愕于自己身体怎变得这般差时,抬眼便瞅见不远处的静室,只得咬着牙接着往那走去,他想忘机应是在那。


虽顶着秋阳走了半炷香之久,可蓝曦臣并没觉得自己有任何暖意,反之还觉阴冷刺骨,低声咳了几下,又将那云纹外袍收紧些,蹒跚又走了会路,这才恍惚瞅见静室门外一白一黑两人身影。


“……”蓝曦臣想开口唤胞弟以及和魏无羡问好,可才张嘴就觉喉头一阵腥味,似针扎那般痛得他说不出话,头重脚轻,眼瞅就要跌倒时,是蓝忘机扶住他。


不等蓝曦臣欣喜,蓝忘机便蹙眉低声道:“兄长身为家主,这番模样,着实失礼。”


倒也不能怪蓝忘机这般,蓝曦臣来得匆忙,不过是扯了件家主袍披上,着实没有平日风光霁月之雅,倒很是狼狈,况且这话也不是蓝忘机第一次说蓝曦臣。


之前观音庙事尚未发生,蓝曦臣从蓝忘机口中得知金光瑶计划后,那时他亦是这般头痛欲裂,掩着脸压抑地开口承诺以身试曲,蓝忘机见他意志坚定,难以转圜,只能淡淡说了句兄长身为家主,此举堪称胡闹。


但到底是没阻了蓝曦臣想要为金光瑶证白的心思。


或许,蓝曦臣曾想过,爱之深责之切,蓝忘机不赞同他之所为,但也不愿违了他的心思愿望,才没能注意到自己那会的虚弱不适,才没能开口关心自己。


正如此刻,虽然口头责备蓝曦臣,但蓝忘机说归说,做归做,还是紧巴巴地送蓝曦臣回寒室歇息。


本以为蓝忘机也会陪着自己在寒室歇息,说会话,却没曾想刚把蓝曦臣送到门口,蓝忘机便行礼准备告辞,急得蓝曦臣什么都顾不得,连忙拽住对方的大袖,带着些尴尬拮据,“忘机,可是有要事缠身?怎么不多陪我一会?”


不知为何,蓝曦臣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和人吐露心事,他满心只想把眼前道侣给留下来。


许是,不解蓝曦臣的心声,蓝忘机疑惑之余正色道:“魏婴在,我要去陪他。”


言简意赅,却直直戳进蓝曦臣的心底,他勉强自己弯起嘴角笑得与平时无异,柔声接着问,“那你晚上能早些回寒室吗?”


“我回寒室?”蓝忘机有些诧异,惊愕得又重复了遍,眼底流露出的情感分明是不可置信,“为何要去寒室?”


这话问得直白,倒是把蓝曦臣问成个大红脸,只能羞赧地低声嘟囔:“你我是道侣,为何要分……”


闻言,蓝忘机直直从蓝曦臣手中抽出大袖,面上青白,又带着似被欺负的委屈,“兄长!慎言,你我二人从来都只是兄弟。”


说罢,便疾疾转身离开,慌不择路地逃跑,根本没给蓝曦臣喊住他的机会。


-3-


对于蓝忘机所说二人并非道侣的说辞,蓝曦臣起初是不信的,他还记得好多时候和蓝忘机一块过的日子。


他记得,在观音庙后,蓝忘机云游三月便归家,那天傍晚蓝曦臣正值抑郁痛心,望着残蜡发愣时,是蓝忘机轻轻敲门问兄长是否已安置。


“尚未。”那会蓝曦臣意志消沉,着实没想到蓝忘机会那么快就回家,他还以为又是要十余年才能见到胞弟。


两人面面相觑,蓝忘机本就是寡言性子,再遇上蓝曦臣此刻也意志消沉不愿多语,寒室便更加陷入冷场。


蓝曦臣抬眼看向面前依旧持重镇定的蓝忘机,再想想如今自己憔悴模样,手撑额揉了片刻,“忘机,我想吃碗你煮的面条。”


“兄长,已过时辰,家规……”蓝忘机进屋时就已然是星河漫天的时辰,两兄弟又干巴巴坐了有些时候,此刻去厨房煮面着实有违家规。


自闭关后,蓝曦臣便食欲乏乏,再加上他已然可以辟谷,几乎是整天整日不吃吃食,若他没有记错,今日批阅宗务上记载时间正是他的生辰,他才偶间想起是该吃碗长寿面。


于是,蓝曦臣破天荒地有些执拗说道:“就一次,好不好?”


见蓝曦臣如此,蓝忘机深叹息半晌,似想起今是什么日子,又像是没想起那般,颔首点头应下出门。


再回来时,手里端了碗清汤葱花面,放到蓝曦臣面前,白天陪魏婴去彩衣镇上玩闹许久,归家后又去找叔父问安,安置好魏婴便匆匆赶到寒室安慰兄长,刚还下厨房做了碗面,蓝忘机着实也乏得开始揉眼睛。


见状,蓝曦臣本想说些什么,可看着眼前人困倦模样,又只能把话咽进肚里,垂下眼眸低声道:“忘机,若是累了便回屋歇息就好。”


“那兄长吃过便早些休息。”听到蓝曦臣这般说,蓝忘机也着实累得够呛,过了半晌才攸攸开口,起身行礼。


本来还有些烟火气的寒室就这般沉浸归冷落,门被合上,蓝曦臣这才收回视线,眼神空空地盯着眼前的清汤面,刚准备叹息出声,喉咙似被羽毛划过痒之余,掩住口鼻咳了许久,身边忽响起熟悉的声音。


“阿涣,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蓝曦臣惊愕抬眼却看到满脸忧色的蓝忘机,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像是吃了黄连又被灌了被蜂蜜,苦得他说不出话,泪不自觉地噙在眼眶中,倒是把蓝忘机吓得够呛,连忙准备出门请医修,却被蓝曦臣唤住,“你留下,陪我一会就好了。”


“阿涣,生辰快乐。”


贪得一夜相伴,或许是有人相伴的份上,两兄弟已许久没这般同榻而眠,蓝曦臣絮絮叨叨说了好久,他记得蓝忘机也会时不时回复他两三句,等蓝曦臣聊累了,不知何时就闭眼睡熟了,睡得很是踏实。


但在次日,醒来时蓝曦臣却找不见蓝忘机,召弟子问了下才知道蓝忘机又随着魏无羡一块云游,似要替魏公子寻到结丹之术。


罢了罢了,他们那是正事,他这也不碍事。


以后的日子也就过得浑浑噩噩,沉沉浮浮,每日都有再怎么处理似乎都永远处理不完的宗务,每时都会有咳也咳不尽的片刻,痛得蓝曦臣胸腔似浸血那般止都止不住,终在他生辰后冬至那日开始咳血。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就在蓝曦臣开始咳血时,却发现胞弟不知何时赶回来,相伴左右,陪着他在寒室里斟茶、赏月、处理宗务,甚至推心置腹地聊天,虽然多数都是蓝曦臣在说。


他还记得,去年七夕自己央着蓝忘机陪同相伴到彩衣镇上庙宇中求姻缘,那时,他的运气不佳,求到的签:“则去偷香窃玉上用心,又不曾得甚。自从海棠开,想到如今。”


方丈来时捻着串紫檀木佛珠,面带慈悲,却又混合着高深莫测,攸攸开口:“君尔耶,在与伊人之间,只为偷香,窃玉之上用心,取去玉。偷其香是己,不为爱情而行。如此之结合,时之过憋,将同床异梦者,爰之,一己与人之结合耶。莫要强求,不可强求。”


蓝曦臣眨了眨眼,目送着方丈渐行渐远,风刮得他只觉浸骨寒凉,此刻蓝忘机却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将抽得的上上签给了他,低声道:“你我之间,并非强求。”


说罢,指了指挂满红绸红带的姻缘树,眼底满是柔意,“我们去挂红带子吧,阿涣。”


红绸相思树,系枝定余生。


他还记得,那天风特别大,但蓝忘机就紧紧握着他的手,从头到尾没有半刻松开。


但,不知为何,自那日起蓝曦臣的病便越发严重了。


-4-


这是门外一别的第四日,蓝曦臣依然没见到自己的道侣蓝忘机,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敢也不知该不该去静室找蓝忘机。


只能如这般不知所措地坐在寒室里,满是期许又混合着不知多少煎熬在那等着。


左等右等,总是等不来想等的那个人,于是,傍晚蓝思追送晚膳时,蓝曦臣故作无事放下狼毫,抬眼问道,“忘机……他这几日可是有事?”


“含光君,这几日似乎在藏书阁找结丹之术……”蓝思追顿了片刻,也拿不准该不该把那事给蓝曦臣坦诚说出,但他那欲言又止模样又太过明显,被蓝曦臣再三问后,还是说出:“以及,先生同意含光君和魏前辈结为道侣这事……”


“道侣?”蓝曦臣诧异地重复了遍,头脑一片空白,他惊慌失措地起身拽住蓝思追袖子想说些什么,却被喉间一口淤血呛得不行,咳得胸痛眼花,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他们什么时候和离的?蓝曦臣分明记得是自己与蓝忘机结为道侣,分明是蓝忘机陪着自己将姻缘红绸系上枝头,分明是蓝忘机陪着自己慢慢走出观音庙阴影。


额角撕痛,蓝曦臣嘶了声,伸手摸向被布包扎着的伤处,迷茫地睁开双眼却看到榻边正襟危坐的蓝启仁。


像是溺水者抓起救命稻草,蓝曦臣颤颤巍巍地抓起蓝启仁的衣角,哽咽地支支吾吾说不清话,“叔父,忘机的道侣……”是不是他。


他只想求个安慰,得个肯定。


但蓝启仁却以为蓝曦臣还在担心自己会为难忘羡二人,立即握住侄儿的手,“我已经应了忘机,让他可以把魏无羡带回云深。”


不对,叔父,不对,我才是忘机的道侣,忘机为何要带别人回家。这些话都涌上蓝曦臣的喉头,化为哽咽、呜咽夹在胸腔,痛得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噙着泪看着蓝启仁。


见大侄儿这般颓废模样,蓝启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蓝曦臣虽不是他门下最具天赋的弟子,但终究是最勤奋上心的那个,况且那还是他的亲侄儿。


“曦臣,你作为蓝氏宗主,不能总这样颓废。”


这话说的蓝曦臣面色青白,不知不觉间松开了蓝启仁的衣角,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痛苦和挣扎,但却霎时烟消云散,他退缩回被子里,不再多言。


蓝启仁看着蓝曦臣钻回被子里,明显不愿多说的模样,只能叹气半晌,这孩子和他兄长性子真是相差无几,一样的固执己见,一样的认准不变。


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的蓝曦臣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蓝启仁多久走的,他只能死死握住被单,在那漆黑闷热的被子里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


委屈似泉水那般涌上心头,哽在喉咙化为嘶哑的哭声,蓝曦臣蜷缩成一团,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被褥间,潮湿闷热都混合在一块,近乎让人无法呼吸。


“呜呜——”似濒死小兽的哀嚎,又似孤舟独行的弃人,更似被诸物众生抛弃的孤独。


许多回忆伴随着梦境重新拥入他的大脑,真相毫不留情面地撕裂他美好的幻想,将他余生最后点温存一并拉扯焚尽。


就连点灰烬都未曾给他留下。


-5-


漆黑之中,恍惚间,蓝曦臣似又看到儿时的自己带着还是奶团子的蓝忘机一块到龙胆小筑见母亲。


多少年了,母亲都未曾进梦,近乡情怯,蓝曦臣反而不敢凑近,只敢站在不远处看着幼年的自己被母亲嘱咐要照顾阿湛。


在母亲逗胞弟时,幼年的自己也总是会站在一旁拿着小玩具逗逗不苟言笑的胞弟。


在胞弟累了,眼睛要闭不闭的时候,蓝曦臣会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母亲为阿湛唱摇篮曲,母亲唱得好听极了,柔软似棉花那般美好。


蓝曦臣却瞥见幼年自己欲说还休模样,他想应是自己想多听听,因为等阿湛要睡着了,自己就只能背着阿湛回屋,那会的他一直想和母亲说他想听母亲为他唱一次摇篮曲,哄他睡觉。


不过,没事,他懂事,从来没提出过,这样就不会给母亲添麻烦。


儿时胞弟的身子并不是很好,天气稍有变化便会风寒着凉,叔父总会格外留心些,就连闭关的父亲也会特意着心问问近况。


蓝曦臣站在不远处,看着大不了蓝忘机多少的自己从壶里倒出热水,咕噜咕噜便喝进去,捧着杯子打了个喷嚏,嘴里还嘟囔着这几天要离阿湛远着,免得传染给他。


然后浑浑噩噩、踉跄不稳地走回榻上,连打了几个喷嚏,脑子都有些不清醒,将睡又睡不着之际,低声自言自语道,“好想尝尝上次阿湛生病时叔父给他做的病号面。”


虽为少宗主,但其实蓝曦臣的天赋远远不如自家胞弟,尤其是在蓝忘机开始启蒙后,便越发明显。


虽然叔父他们从来没当着自己说过,但蓝曦臣自己也看得出,更何况,还会有些弟子也会在背后议论,说少宗主没有天赋。


因为蓝曦臣生来便是嫡长子,就是既定的少宗主,没有人给过他选择,更没有人问过他意向。


每日都要被蓝氏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


天赋不够,努力来凑。蓝曦臣只能悄悄熬夜看书,一次意外被叔父抓个正着,自是会被叔父训斥自己不爱惜身体,并被罚次日蹲马步半个时辰。


蓝曦臣望着昔日自己,浅笑中带有些许遗憾,心里忽想起,其实那会自己只是想要句叔父的肯定,肯定他的存在。


不过,没事,他懂事,从来没提出过,这样就不会给叔父添麻烦。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胞弟从奶团子长成清秀俊雅少年郎,对自己的称呼也从哒哒转为兄长,后来,又遇上了那明媚灼热的魏无羡,兄弟二人聊天时间越来越少,更是在多年前两人就没有合奏过。


面对这一切,蓝曦臣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蓝忘机渐行渐远。


但这次,向来隐忍的蓝曦臣却一反常态,他撕心裂肺地朝着蓝忘机喊,却始终不能让对方回头。


“忘机!!!”


-6-


睁眼的霎时,蓝曦臣克制不住地将嗓眼的血尽数呕出,痛得他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整个人很是狼狈,可脑海却渐渐清明。


观音庙以后,近乎是失去一切、众叛亲离的蓝曦臣选择闭关,他想捋一捋这些年。


其实,私心而言,若是有人相伴,他是不愿闭关独自一人面对,他更想有个人可以陪着自己一块走出那困局。


但,始终没有人愿意陪蓝曦臣,每日除了处理宗务外,便是面对空无一物的墙壁,他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


实在是孤单太久了,又没有人会相陪关心,久而久之,蓝曦臣开始出现幻觉,他总以为蓝忘机陪伴左右。


幻觉初次出现是在蓝曦臣生辰那日,蓝忘机云游三月匆匆归家,在他请求下,还是为他煮了碗长寿面,只是可惜始终没能听到那句生辰快乐。


之后,他便开始记忆混乱,出现幻觉,亦或者多梦难醒——因为只有这样,蓝曦臣才觉自己是有人相伴左右,是有人关心照顾,是有人说话聊天。


病情加重是在七夕那日,从蓝思追那意外获知胞弟现带着魏公子到彩衣镇上姻缘庙,蓝曦臣紧巴巴就赶过去。


那签着实也是蓝曦臣亲自求来的,只是没有蓝忘机的上上签相中和。


至于那携手共绑红带于枝头,则是蓝曦臣亲眼目睹忘羡二人所为,魏无羡笑得似明媚阳光那般温暖,蓝忘机虽还是旧模样,但看向魏无羡那眼底的柔意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一时不察,蓝曦臣手中红带稀松,被那狂风刮跑,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然是追都追不上,只能气喘吁吁地追到河畔边上,还因身体虚弱跌进河里。


幸好河边岸浅,蓝曦臣好不容易挣扎上岸,却觉浑身备懒得紧,也没使灵力烘干,就这般湿漉漉回到云深。


不巧,正与叔父、小双壁撞在一块,向来克己复礼的蓝启仁自然是不满蓝曦臣这样没有雅正的姿态,再加大侄儿观音庙后的闭关,越发不满,带着长辈的痛心:“曦臣,身为家主,你怎么这般。”


永远都是这样,蓝曦臣只觉得自己像是溺在水中,没过胸腔,却又留了口鼻以供他呼吸,可那种无力沉闷感挥之不去。


可曾有人问过自己,愿不愿意做这蓝氏家主,与旁家要勾心斗角、相互制衡,还要被人谋求算计,就连半分真心都求之不得。


而今,他病入膏肓,蓝氏总要有个接班人,自然是需要蓝忘机回来。


这世上从没有人特别需要自己,蓝忘机如此,蓝启仁如此,蓝氏更是如此。


原来,他真的忘了很多事,忘了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站在原地目视所有人的离开。


原来,从始至终,那不过他一厢情愿的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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